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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称日本曾考虑只索要北方“三岛”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冯武勇发自东京

4月29日傍晚,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结束3个多小时的会谈后,在克里姆林宫举行联合新闻发布会。发布会临近尾声时,日本TBS电视台记者站起来提问,不料普京听完提问后脸色骤变,连讽刺带挖苦狠狠奚落了一顿。

那名“不知趣”的日本记者提的正是南千岛群岛(日称北方四岛)问题。他的提问很尖锐,“俄罗斯政府在北方四岛引入外国企业开发地热、风电,显然是在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实际控制,这种做法对日本来说很难接受,请问安倍总理怎么看也请问普京总统,俄罗斯政府今后在北方领土还会这么做吗,这对日俄领土交涉有什么影响”

从日本放送协会(NHK)电视台直播镜头看,安倍听完问题后稍显不自然,但还是以日俄联合声明中的套话搪塞了过去,称将与俄罗斯一道加快在北方四岛归属问题上的协商。

相比之下,普京的回答带上了怒气。他说,他注意到,那名记者是念纸条提问的,大概问题是别人写的吧,你告诉写条子那人,领土问题不是我们造成的,是60年来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创造必要的环境,信赖关系很重要。

“如果在这一过程,要想制造什么障碍的话,那也是有可能,直接提出强硬问题,得到的一定会是直接的强硬回答。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地区(南千岛群岛)与俄罗斯其他地区一样,住的是俄罗斯公民。”

这一幕几乎是对表面上光彩夺目的日俄首脑会谈的反讽,也预示了日俄虽重启两国关系,但双方在领土问题上难有乐观前景。

领土问题没有突破

安倍是10年来,位访问俄罗斯的日本首相。

根据安倍在联合发布会上的说法,此次访俄有三大目的,即探讨日俄关系的未来前景、重启《日俄和平条约》谈判、与普京总统构筑个人信赖关系。会后,双方发表了日俄首脑10年来首份联合声明。“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67年来,日本和俄罗斯之间没有签署和平条约是不正常的。”联合声明指出,双方就加强高层交往、外交防卫交流、经济能源合作、重启并加快《日俄和平条约》谈判相关进程达成了一致。

会场上,两位领导人的互动显得礼貌而友好。安倍邀请普京2014年访日,普京表示感谢并接受邀请。

普京送给安倍一瓶1855年产的稀有的葡萄酒,俄媒体认为这具有象征意义,因为在1855年日俄签署了贸易和边界条约。安倍则向普京赠送了现代滑雪板和滑雪服。

但是,对于日本国内期待甚高的南千岛群岛领土问题,双方并未取得任何实质性突破。安倍也在记者会见中承认,解决战后67年来的领土争端问题,不存在一下子解决问题的魔杖。可以说,在领土问题上,日俄均面临国内强大的民族主义者压力,无论是安倍,还是普京,尚不具备能做出重大妥协的国内环境。

日本曾考虑只索要“三岛”

领土问题上的零突破,并不出乎日本媒体的意料。

日本媒体对首相访俄的评介基本一致,即经济合作有望扩大,领土问题进展不易。日媒说,这源于日俄各有盘算:俄罗斯旨在吸引日本投资,而日本则企图以经济为杠杆寻求领土问题突破口。有媒体评论说,以俄罗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对外风格,普京总统近期在日俄领土问题上的不断放风,无非是在吊高日本的胃口。

普京近一次谈及日俄领土问题是在今年2月会见安倍特使、日本前首相森喜朗时。据与普京私交很深的森喜朗后来透露,普京与他会面时,以柔道比赛为例画了一张示意图,暗示在领土问题上,日俄此前一直在比赛场地外,现在应该在场上交涉,并争取出现“引き分け”的结果。

在柔道比赛中,“引き分け”这一专门术语意为“平局”。

不过,对于“平局”的说法。日本媒体出现了不同解读和猜测。有媒体认为,“平局”是指平分北方四岛,即俄方将面积相对较小的齿舞群岛、色丹岛归还日本,俄终“合法”领有国后岛和择捉岛;而另一种意见认为,“平局”指从面积上平分北方四岛,这意味着俄将做出更大让步。

今年1月8日,日本民粹主义报纸《产经新闻》头版头条以解密的形式报道说,1992年日俄外长会谈时,俄方曾提议先行归还齿舞群岛、色丹岛,此后再商议国后岛、择捉岛的归还问题。但日方坚持一揽子归还四岛,因此没有接受这一提议。《产经新闻》还援引当年参与谈判的前外务省欧亚局长东乡和彦的话说,当年苏联崩溃后,日本与俄罗斯国力相差这么大的时候,俄罗斯都没有提出过一揽子归还的意思,现在俄表示出在领土问题上进行协议的意愿,安倍应该抓住机会与普京好好谈谈。

此文见报后第二天,森喜朗在同为产经系的富士电视台节目上表示,在北方四岛问题上,日方不妨放弃索要面积但距离北海道本土远的择捉岛,集中就其他三岛归还问题与俄方展开交涉。

而据5月1日的《朝日新闻》报道,普京在与安倍的会谈中,提及俄罗斯与中国、丹麦解决领土、领海争议的面积“二分”法,但同时强调,上述案例因为没有日俄领土争议中的二战背景,解决起来相对容易。

但俄科学院远东所日本研究中心主任基斯塔诺夫在安倍访俄前就直言不讳地指出,俄罗斯根本不会接受日方“同时归还四岛”的方案,即便另一个方案“先归还两岛、再归还两个”,莫斯科也不会作出如此让步。

经济合作成果丰硕

相比容易陷入纸上谈兵的领土问题,日俄首脑会谈在经济合作方面达成了多项成果。俄罗斯在扩大对日天然气出口、吸引日企投资俄远东地区取得实际性成果。在共同记者会上,普京嘴里不停蹦出三菱、丰田、马自达、武田制药等日本大企业名字,充分显示俄罗斯人对日俄首脑会谈的真正兴趣点。

安倍也对此心知肚明。此次访俄,安倍一行携2000亿日元(约合126亿元人民币)资金,率领迄今规模的日本经济界代表团超过40家日本企业的大约120名经济界高层人士随行出访。访俄期间,日俄就投资平台、出口银行贷款、贸易保险合作、能源合作、农业交流、都市建设、医疗出口、文化交流、交通等领域达成了17份协议和备忘录。

其中,双方一致同意携手推动开发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并在基础设施、环境和医疗领域开展合作。双方还将扩大能源合作,包括在远东地区和西伯利亚地区建立液化天然气基地等。两国商定建立“俄日投资平台”,帮助日本公司在俄实施项目,同时两国保险机构签署合作协议。

普京对新闻界说,日本是俄罗斯邻国和合作伙伴,目前俄日合作在相互信任和互惠互利基础上发展。他认为,开展经济和人文合作可以为增进俄日互信、解决双边关系中复杂的问题创造良好条件。

对此,俄罗斯《消息报》总结得更直白:俄罗斯在日俄首脑会谈中的目的是对日“招商引资”。

一厢情愿插足中俄关系

而除了经济合作、领土问题外,安倍访俄另一不宜宣扬的目的,是安倍政权在东北亚的外交孤立中,试图通过提升日俄关系为安倍外交扳回一定脸面。更有日本媒体和专家建议通过密切日俄经济和安全合作,在中俄关系中“打进楔子”。

不过,日本《每日新闻》援引外交人士的话指出,相比日本,俄罗斯与中国的经济往来更密切,更广泛,日本试图以加强日俄经济、安全合作牵制中国,只是一厢情愿。

类似的表达在俄罗斯媒体中并不鲜见。有俄罗斯学者认为,俄日发展关系的内在动因是,俄罗斯目前致力于国家发展振兴,需要一个稳定的周边环境,日本是俄罗斯邻国,是美国铁杆盟友。理顺与日本的关系,有利于俄国家安全,也为远东地区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从这点来看,俄罗斯发展对华关系与对日关系并不矛盾,更不会满足在中俄关系中“插上一脚”的日本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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